作者简介
陈勇，男，天津外国语大学外国语言文学专业2020届博士生
指导教师
田海龙教授
摘要
中国作为一个大国，无论在革命和建设时期，还是在改革开放初期，抑或是在当今全面深入推进改革开放的新时代，其对内和对外政策的任何变化都有可能对世界局势和相关国家的利益产生一定影响，因而都受到世界各国高度关注。各国了解中国政策方针和治国理念的一个重要渠道，是翻译成外语的中国领导人著作。翻译的准确度、对语言差异和文化差异的处理方法、对政治的敏感性等因素会影响外国人士对中国领导人著作的理解，甚至会影响他们的对华态度。中国领导人著作对外翻译已有近百年历史，对这些翻译实践进行梳理和总结，评价其得失、效果，有助于改进当今和今后政治文献外译的质量，取得理想的效果。鉴于此，本文以《毛泽东选集》、《邓小平文选》和《习近平谈治国理政》三部领导人著作及其英译本为研究语料，探索领导人著作英译的翻译规范及其嬗变的轨迹，发现这种翻译实践的本质特征和基本规律，为译者提供一定的借鉴。
鉴于批评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CDA）能深刻揭示语言与社会之间的互动关系，且与翻译规范（研究）在学术理念、研究视野、研究路径等方面高度契合，本研究借用其学术理念和分析框架，提出了翻译规范的话语分析框架，以便有效重构领导人著作英译的规范，深入分析领导人著作英译受社会因素制约的具体机制。本文通过改造图里（Toury）等学者关于翻译规范的分类从而将领导人著作英译的规范分为操作规范和社会规范，并借鉴费尔克劳（Fairclough）的批评话语分析框架，提出本研究的理论框架。该框架主要分为三个步骤：第一，通过对标题、比喻、词语和注释四个方面的英译方法进行充分描写，发现其规律性，以此为基础重构领导人著作英译的操作规范；第二，从机构、外交、伦理和意识形态四个方面重构领导人著作英译的社会规范，分析社会因素对政治文献翻译产生影响的具体方式；第三，分析上述翻译规范所形成的总体秩序，主要包括：规范的层次结构，即每部译作及其所处时代中并存的主流规范、过时规范和先锋规范；规范的约束力，即当规范发生冲突时哪些规范约束力强哪些弱，以及从总体上来讲原语规范和目的语规范哪个约束力更强；“正确”观念，即当时的“正确”翻译的标准；此外，还分析层次结构、约束力和“正确”观念在三部著作英译中的变迁过程。
通过微观的文本分析、宏观的社会背景分析以及中观的影响机制分析，本研究发现：第一，领导人著作英译的所有规范中，国家利益伦理的约束力强于其它任何翻译规范。第二，领导人著作翻译规范的约束力难以做到百分之百，总有少数例外情况。第三，随着时代发展，原语规范在领导人著作英译中有逐渐减弱之势，但均强于目的语规范。第四，领导人著作英译的翻译规范及其层次结构是动态的，“正确”观念也随之变化，是社会建构的结果。本研究有三个创新点：第一，理论创新：提出了翻译规范秩序这一概念和翻译规范研究的话语分析框架；第二，观点创新：国家利益伦理具有最强约束力；第三，视角创新：挖掘出了翻译规范研究与批评话语分析的融合点，提出翻译规范的话语分析视角。本研究的理论价值在于，检验并充实翻译规范理论，将其研究范围从文学翻译扩大到政治翻译；应用价值在于，为今后的领导人著作翻译提供有益借鉴，为中共中央编译局等中央文献翻译单位提供参考。
论文框架
本论文由七章构成，分别涵盖了研究的绪论、文献综述、理论框架、对文本的描写、对文本的社会阐释、结论等几个部分。
第一章，绪论。本章介绍了研究的背景、问题、目的、意义、重点、难点、预期的突破和论文框架六方面的内容。
第二章，文献综述。第一节对领导人著作英译历程做简要回顾，重点介绍了《毛泽东选集》、《邓小平文选》和《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的翻译组织过程、翻译出版、发行过程等内容；第二节对三部著作的英译研究分别作了综述，考察了期刊论文、学位论文（硕士论文和博士论文）与专著三种类型的研究成果；第三节对批评话语分析视角下的领导人著作翻译研究和领导人著作翻译规范研究做了综述。
第三章，理论基础和理论框架。第一节介绍了批评话语分析和翻译规范理论；第二节对比分析了批评话语分析和翻译规范研究在八个方面的相似性，论证了将这两种理论或视角结合起来的可能性；第三节借鉴费尔克劳（Fairclough）的批评话语分析模式，提出了翻译规范秩序的批评话语分析模式，即对语料进行文本分析、社会规范分析和翻译规范秩序分析，并补充说明了这一模式的批评性。这个理论框架采取自下而上、由描写到阐释的思路，通过描写，发现问题和规律性，并重构规范，再阐释社会因素与翻译之间的互动机制。以下第四、五、六章就是这个框架三个步骤的具体应用。
第四章，领导人著作英译的操作规范。本章从标题、比喻、词语和注释四个方面重构操作规范。第一节对三部著作中文章标题的增译、减译、改写三种翻译方法分别作穷尽性统计，发现翻译方法的规律性，在此基础上重构标题的翻译规范；第二节选取了三部译作中绝大部分比喻，统计各自在直译、直译加注释、直译加省略、直译加解释、直译加意译、直译加替代、删除、替代、意译、音译十种翻译方法上的数据和比例，重构比喻的翻译规范；第三节分析了三部著作共同词的译法变迁，通过词频对比等手段选取66个共同词，分析这些词在三部著作中译法的同与异及其原因，并重构词语的翻译规范；第四节分别对三部著作的注释翻译方法作穷尽性统计，对比各部译作在新增注释、删除注释、注释中的增译、注释中的减译、注释中的改写五种方法的比例，重构注释的翻译规范。
第五章，领导人著作英译的社会规范。第一节分析了机构话语的差异及其历史变迁对于领导人著作翻译规范的影响，主要考察中共中央编译局中央文献翻译部（现已更名为“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第六研究部”）和中国外文局在发展历程、机构性质、机构宗旨等方面的差异对于各自翻译目的和翻译风格的影响；第二节分析了三个时代的意识形态的特征及其对于领导人著作翻译规范的影响，指出随着国内意识形态逐渐偏松，翻译的导向逐渐向目的语文化有所偏移；第三节分析了不同时期的对外政策话语对于翻译活动的制约，从建国初期的“一边倒”政策，到改革开放时期的国家利益至上原则，再到新时期的共同发展观，翻译的指导思想也经历了严格的忠实原则、忠实基础上的灵活变通和融通中外三个阶段；第四节考察了翻译伦理话语，认为领导人著作译者的德性伦理是爱国主义，规范伦理是国家利益，其中，后者是译者的具体遵循；并重构了三个时期的译者伦理规范。
第六章，翻译规范秩序分析。第一节追溯了三种并存的规范即过时规范、主流规范和先锋规范在三部译作中的嬗变过程，并以标题、比喻、词汇和注释四个方面的译例加以论证。认为：在《毛泽东选集》英译的时代，以原语导向为特征的直译是绝对主流规范，以目的语导向为特征的意译是被压制的边缘规范；到了《邓小平文选》英译的时代，以原语导向为特征的直译是仍是主流规范，以目的语导向为特征的意译是边缘规范，同时也是处于萌芽状态的先锋规范；到了《习近平谈治国理政》英译的时代，原语导向仍是主流规范，但其中语言形式上的忠实已经成为过时规范；目的语导向的成分大幅提升，成为先锋规范。第二节以标题为例分析了三部著作英译的“正确”观念及其嬗变过程和社会动因，认为：《毛泽东选集》标题英译的“正确”观念是忠实；《邓小平文选》标题英译的“正确”观念是忠实，主要是指语义信息的忠实，语法形式的忠实逐卷减弱；《习近平谈治国理政》标题英译的“正确”观念是简洁且不失核心意思和语气有力。本节还从机构、外交、伦理和意识形态四个层面分析了“正确”观念的社会动因。第三节分析了三部著作翻译规范的约束力及其整体变化趋势，认为：领导人著作翻译规范一般都有少数例外，难以做到百分之百的约束力；原语规范在三部译作中有逐渐减弱之势，但均强于目的语规范；国家利益伦理约束力最强。本节还总结出中国领导人著作翻译规范变迁的两个“变”和两个“不变”：翻译规范的层次结构和正确观念是变化的；翻译规范中的国家利益伦理作为约束力最强规范的地位不变，原语导向规范强于目的语导向规范的状况不变。
第七章，结论。第一节通过回答绪论中的三个研究问题来回顾和总结本文的主要内容；第二节得出本研究的结论；第三节指出创新之处；第四节解释本研究对于译者和翻译机构的启示；第五节指出不足之处，并展望研究前景。
攻读博士学位期间主要科研成果
论著：
[1]“英国《卫报》关于钓鱼岛争端系列报道的批评话语分析”，《话语研究论丛》，2016年第1期，南开大学出版社
[2]“《全球政治的后结构主义话语理论》述介”，《话语研究论丛》，2017年第1期，南开大学出版社
[3]“再情景化与政府工作报告英译研究”，《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2017年第5期
[4]《中央文献翻译研究：理论与实践》（论文集，副主编），对外经贸大学出版社，2018年
[5]“中央文献翻译的国家利益规范”，《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2020年第6期
科研项目：
[1] 主持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资助项目“译介学视阈下中央文献翻译的话语研究”，2017年获批；
[2] 主持教育部产学合作协同育人项目“外贸英语函电课程设置下的跨境电子商务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改革研究”（2019年第二批），2020年获批；
[3] 参与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一般项目）“晚清的双语词典（汉英、英汉）与中国文化的对外传播研究”，2019年获批。
审核：金福春
责任编辑：韩苗
编辑：李晓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