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抖音号，粉丝8.9w、点赞7.8w，出售价格3000元”“诚心出售，没时间打理”......
在某个交易网站上，特地为短视频账号交易开辟了一个栏目，各种类型的账号明码标价。
虽然账号买卖一向是各大平台明令禁止的，但毕竟有利可图，聪明的生意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块蛋糕。他们甚至组建起团队，养了成百上千个账号，私底下进行售卖。
此外，短视频盗号、刷量买粉、搬运、擦边球小广告等都属于短视频灰黑色产业链的组成部分······
01
1个抖音号卖3千
短视频账号可以“网购”了，但这次不是在某宝，而是一个叫做“鱼X”的虚拟资产交易网站。
在该网站的“交易市场”栏目下，有“知识产权”“网店转让”“公司转让”等内容，其中“自媒体账号转让”略显突兀地出现在这个行列，转让账号的类型包括公众号、短视频账号等。
进入该页面之后，场妹发现仅有抖音和快手两个平台的短视频账号可供选择。买家可以根据“账号类目”“价格区间”“粉丝数量”等因素进行筛选，挑出自己想要购买的账号。
“8.4w粉丝快手号，卖家心血号，出售价格6000元”“18年注册的抖音号，已实名，粉丝30万+，出售价格153000元”......
该网站上出售的账号粉丝数最高为272万，播放量达到1392万，类型为抖音人文账号，售价20万。
经过统计，场妹发现粉丝数为5万-10万的抖音账号售价基本上在1000-10000元之间，而且多以情感类、搞笑类账号为主。
相同粉丝数的快手账号售价则集中在2000-8000元之间，游戏、搞笑类型的账号居多。
场妹发现，各种类型的账号售价在几千在几万元不等。然而，其实账号的介绍十分有限，只写明粉丝数和播放量，如果还需要了解更多消息，可以咨询相应的客服。但客服也不会提供账号ID和内容，表示这些客户资料是保密的。
选好账号之后，即可进入支付页面。在支付页面可看到，鱼X会收取相应的服务费，比例为10%。
客服表示，支付完成之后，他们会需要双方提供证件信息来签署合同，保障双方交易的利益还有安全性，合同签署完之后就可以交接了，交接完成之后才会放款给卖家。
整体而言，账号购买的过程还是相对简单的，但由于无法在购买之前知晓账号内容，其实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而且，高额服务费或许也会让相当一部分人望而止步。
除了可以购买之后，用户也可以出售自己的账号。不知道自己的账号值多少钱也没关系，鱼X配备了评估系统，只要输入用户名、粉丝数、获赞数等数据，即可获得评估后的市场价。
场妹测试了摩登兄弟的抖音账号，最终评估价格为68万。但场妹认为这个结果并不够准确，仅仅以粉丝数和点赞数来定义账号的价值，显得片面。
当然，头部短视频达人并不需要通过这样的平台来出售自己的账号，他们的商业价值并不在此。但对于手头上拥有一批账号的机构而言，这个平台无疑让他们得到了一条新的变现道路。
02
谁在买，谁在卖？
既然如此，谁在卖账号？又是这些账号的买家？
某短视频团队的相关负责人阿永则告诉场妹，会来购买账号的有两类人：要么是小白，要么就是黑产。
小白很好理解。此前，就有不少想做抖音号的商家找到场妹，询问如何购买账号。
像传统商家这样的小白，他们不懂短视频创作，但又有短视频的营销需求。本身缺乏吸粉能力，但开通抖音的直播、购物车权限都又需要达到一定的粉丝数，所以买账号成为了最容易的方式。
但对于买家而言，购买了账号之后如何进行后期的运营才是关键。否则，一旦发布不相关的内容，粉丝流失是必然的。
而所谓黑产，自然是指从事短视频黑色产业链的人。“专业人士不会来买账号的，黑产买过去，就有他们的办法进行变现。”阿永如是说道。
有人买自然就有人卖。一般来说，卖账号的也分两类人：一是专业的养号团队；二是中腰部创作者。
倒卖账号，已经成为一条成熟的产业链。而在这条产业链上，早有了批量培养账号的团队。和微博时代相似，他们嗅到了短视频行业的风口。他们不同于短视频创作者，更像是生意人。
这样的团队显然不是为了做内容而做账号，一般通过搬运、简单图文等形式把账号养大，从而拿来出售，获取利益。
但他们通过什么样的途径进行养号、积累粉丝，数据是否一定真实，这些情况得不到保证。
而中腰部创作者变卖账号，其实反映了现在短视频行业的变现难题。一般来说，能够摆上台面的变现方式无非只有这么几种：广告、电商和知识付费。头部账号依靠任何一种或许都可以活得很好，但中腰部账号的处境就没有那么理想了。
这或许也是为何出售的账号粉丝数集中在几万到几十万之间。因为这部分创作者付出了时间和精力，但回报却不对等。既然如此，及时止损，找到卖家还能够回一点本。
03
揭秘短视频黑产
实际上，账号买卖在各大短视频平台上一直是明令禁止的，因为这样会增加平台的管理难度。账号的易手会让原本没有内容创作能力的人获取了平台的用户，无疑会影响用户体验。
然而，目前确实没有法律规定短视频账号买卖是违法的，只是会触犯平台的相关规定，一旦被发现，或许也只是封号处理。
但短视频工场关注到，围绕账号买卖而衍生的产业链，尤其是将账号卖给黑产，则已经触及了法律的相关规定。
一般来说，黑产的账号获取除了自己培养和购买之外，还有一种更加粗暴的方式：盗号。这条产业链也已经很成熟，往往令人猝不及防。
今年5月份，苏州一家传媒公司的工作人员马斯就向场妹爆料，他们的快手账号被钓鱼了，骗子以广告合作为名，发来了快手快接单的山寨平台。
“我的原意是想了解他们想推广的视频内容，但大意了，输入了手机号、发送了验证码，然后就填写进去，说输入超时，我立马就反应过来被钓鱼了。”还好，他及时通过快手官方冻结了账号，所幸内容还没被删。
他还跟这位骗子套了一些内幕。“他们有个QQ群，进群交1600元，里面有好几千人，全是干钓鱼的事情。骗我的这个人，钓到的号最大的有40几万粉丝，几百块钱就卖了，他投资的1600块钱三天就回本了。”他这么说道。
当时，他就告诉场妹，抖音、快手被钓鱼盗号的投诉非常多，而且以几万到几十万粉丝的号为主。
买或盗了号之后，这些黑产该怎么通过这些账号赚钱呢？体现黑产团队手段的时候到了。
除了转手卖掉账号赚差价之外，他们不会循规蹈矩进行变现。
据《深渊背后的真相之短视频黑灰产业报告》，关于短视频行业的黑色产业链，最常见的三种盈利方式有：搬运（赚补贴）、刷量作弊和引流变现。
1、搬运在目前的各大平台上都很常见，也养活了不少大号。这些账号将A平台的作品搬运至B平台，赚取B平台的流量和补贴。
2、刷量则是通过刷粉丝数、播放量、点赞数等对自己的账号加以美化，之后对外出售广告位资源时可以提高身价。
3、引流变现则是指将短视频平台的用户引导至微信等处，再以微商、诈骗等方式进行深度变现，多数为微商。
比如擦边球小广告、三无产品微商、重金求子、美容整形......这些都是黑产变现方式的体现。
“黑产广告是最赚钱的，因为正儿八经的账号不会有人接这样的广告。”某短视频用户表示，这样的广告并不少见。
“好像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其实长此以往，是对整个行业的伤害。”某业内人士直言，短视频行业有多繁荣，与之相关的黑产盈利空间就有多大。